第 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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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章
五點剛過，本沒到做晚飯時間，路有錢就吵著說肚子餓，餅幹都哄不好他。路誠沒辦法，只好提前下廚。路有錢不甘寂寞，非要幫忙，結果惹得雞飛狗跳。
祈真的電話就是在這時打過來的。
路誠邊接電話邊盯著路有錢，奪了他手中的菜刀，卻還是沒防住他將兩個盤子打翻摔碎，因此一時不察，沒聽出對面是祈真。
磕磕絆絆把電話接完，路誠摘了圍裙，把路有錢往胡美芳身邊一塞，風風火火往外趕。
胡美芳忙叫住他。
“幹嘛去？”
路誠已經跨上放在院角雨棚下的電瓶車，正在戴頭盔。
“王德志出差了，讓我幫著照看他家兩天。剛才他兒子的老師來電話，說他兒子讓車給蹭了一下，我得去趟二院。”
胡美芳被唬得不輕，連連擺手。
“那你快去快去。老天爺保佑，可千萬別出事啊。”
路誠的爸媽就是車禍去世的，胡美芳對車禍兩個字有著極深重的陰影。
***
二院離秋花胡同可不算近，一東一西，差不多橫跨整個遂原。好在遂原本來就不大，要是趕巧少碰一點紅燈，應該四十分鐘能趕到。
路誠半路上，趁著一個長紅燈的空當，給通話記錄最上面一個回拔了過去。
這時路誠的心是靜的，意外發現這個號碼有一點點眼熟－－絕不是因為剛剛通過話的那種眼熟，而是以前什麽時候見過。
電話接通，王子軒老師的聲音傳過來。
柔柔的，但莫名透著一點冷淡，公事公辦似的。
“你好，我們已經到醫院了，正在做檢查，你已經趕過來了嗎？”
路誠狠狠地楞住了。
這聲音，怎麽這麽像祈真？
他不太確定，是不是因為自己還惦記著這個人，才把比較像的聲音當成她。
可這種輕聲細語的腔調，真的和祈真太像了。
路誠那天是同時拿到祈真的微信和手機號的，當時先加了微信，後面他沒舍得刪，現在還在他的微信裏躺列。
至於手機，曾經通過話，可是當時路誠並沒有及時存下號碼，然後相親失敗，也就沒有特地存下的必要。
不會真是祈真吧？
剛想確認一下，綠燈亮了起來。
路誠將手機往褲兜裏一塞。
管他呢，反正馬上快到醫院了。
***
祈真這會兒有點難過。
祈真覺得以二舅媽的為人，不會在這麽大的事上撒謊，聯系到孩子跟母親姓這事，路誠有孩子這件事應該是個秘密。
然後他還冒充單身出來相親！
而且還表現得特真誠！
如果路誠不是急著騙到一個人結婚，而是願意放長線釣大魚，他倆現在說不定就處上了。
當然，也許是她這條“魚”太小了，路誠看不上，才懶得在她身上浪費時間。
又看了眼還不時抽噎了一下的王子軒，祈真都沒想到自己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－－這孩子長得有點普通啊。
是不是遺傳了母親的相貌？
所以這就是路誠不肯公開承認他們母子的原因？
路誠是個顏狗？！
我呸！顏狗也不是他始亂終棄的理由！
正在心中瘋狂唾棄著，就見到讓她惡心的人急匆匆奔向他們。
不知怎麽的，看到路誠臉上焦急的神色，祈真意外地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。
雖然不願意公開，至少他還是關心這孩子的。
王子軒看到路誠，頓時雙眼放光，腿上有傷，他沒往前湊，只用力揮著一只沒受傷的小臂。
“路叔叔，路叔叔，我在這兒！”
祈真：……
路叔叔？
不是爸爸？
還是為了掩人耳目，他們在外面都不以父子相稱？
路誠大步走過來，大手首先落到王子軒的頭頂，狠狠地揉了兩下。
“小東西，你爸就讓我照看你兩天，你就出這麽大的事。”轉頭看向祈真，眼中滿是笑意，“麻煩老師送子軒過來，他爸出差了，有什麽情況跟我說也是一樣的。”
祈真徹底懵了圈。
所以……真誤會了。
想了想剛才的對話，祈真十分主動地領了一張“反思券”。
其實她也有責任，當時應該直接問“是不是爸爸”，而不是用“家長”來代稱。主要還是祈真以前吃過虧，把人家孩子媽當成了奶奶，後面她學聰明了，一律以“家長”來指代。
結果這次鬧了這麽大一個烏龍。
祈真面上訕訕，肇事司機這時急急湊了過來，看了看人高馬大的路誠，矮小幹瘦的男人眼神有點露怯。
“是這孩子忽然沖出來的……老師當時在旁邊，可以作證。”
祈真點頭。
這是事實，她不會因為認識路誠而偏幫王子軒。
路誠神色冷淡：“別急著判責任，先看看孩子。結果出來了嗎？”
“應該差不多了，我看一下。”祈真說，“其實醫生說應該沒事，是子豪的爸爸堅持做個檢查放心一點。”
子豪爸爸伸手在額上抹了一把：“檢查一下好，以免後面扯皮。”
***
拿到檢查結果，果然如醫生所說的那樣。
父子倆於是先離開，子豪的爸爸臨走前還客氣地和祈真打了個招呼。
“剛剛是坐我的車過來的，老師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吧。”
祈真笑著拒絕了。
父子倆走後，現場只剩下他們三個，祈真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尷尬。
“那，我也先走了。”她說。
“我送你。”路誠說。他的神色很坦然，並沒有一絲相親失敗帶來的尷尬。
祈真仍然拒絕，路誠不置可否，說了句“走吧”，就牽著王子軒的手往前走。
祈真楞怔了一下，不自覺地跟了上去。
剛走沒兩步，王子軒就叫起了疼，要抱抱。
祈真：……
剛才也沒見你這麽柔弱啊。
路誠不耐煩的一伸手，將這個小豆丁夾了起來，惹來王子軒的抗議，假哭著說這個姿勢不舒服。
祈真看得一楞一楞的。
這孩子長得普通，演技……
也忒辣眼睛了。
路誠單手就給他換了個姿勢，改抱到懷裏，同時另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下他的後腦勺。
“你跑什麽跑，走路不看車，你長這倆眼睛是幹什麽吃的？”
王子軒一點不怵他，還頂起嘴來。
“我要告訴我爸，說你打我，嗚嗚嗚嗚，我都受傷了，你還這麽兇。”
然後他的後腦勺又挨了一下。
“小王八蛋，讓你告狀，你爸面前我照樣削你信不信？”
祈真實在受不了這充滿了“暴力和謊言”的對話。
“那個，孩子不是這麽教的。最主要的是，這麽小的孩子，才一年級，家裏最好有個人接送。”
路誠攔住王子軒揪他耳朵的小動作，嗤笑一聲。
“他爸不在家，家裏倆老人，一個沈迷麻將，一個是釣魚佬，大概又把這個孫子忘了。”
要不然王子軒也不能把路誠的手機號碼背得那麽溜。
路誠家裏有個路有錢，他出車時，離不開朋友的幫忙，所以他在家時，其他人要是有個什麽急事，都是把路誠當成緊急聯系人。
祈真敏銳地聽出路誠沒提王子軒的媽媽，不知道是什麽情況。
倒是王子軒神色如常，絲毫沒有被“遺棄”的自覺，正在跟路誠撒嬌。
“路叔叔，今晚我去你家吃飯吧，我奶奶做飯不好吃，我爺爺做飯更不好吃，我都拉肚子了。路叔叔你做飯最好吃了，全天下第一好吃，我跟你回家吧，吃完飯你再送我回去。明天要考試呢，我吃好了，才能考好成績。”
他的後腦勺又挨了一下。
“拉倒吧你，你爸早就把你賣個一幹二凈，吃龍肉也難考一百分。”
祈真又不自覺皺起眉頭，想了想，還是覺得得“多管閑事”一把。
“路誠，教孩子，你得註意方法啊。一年級的孩子，成績並不是最重要的，最主要的還是培養他的……”
“老師，”王子軒舉手打斷她，“你別罵路叔叔，路叔叔對我可好了，我能考到九十分，他都給我獎勵的。”
祈真：……
路誠雙眼含笑，語氣卻是認真的。
“謝謝啊，以前隨便慣了，以後我會註意的。”
祈真的耳根又熱了起來。
“……也沒這麽嚴重。”
出了門診大樓，路誠去停車場，祈真打算往醫院門口那邊去坐車。剛有要分開的苗頭，路誠叫住她。
“我送你。”
跟剛才一模一樣的語氣，就好像他壓根忘了祈真已經拒絕過一次。
祈真在這會兒，突然察覺到路誠性格裏隱藏的那種霸道。
“真不用，我……”
“祈老師！”
帶著驚喜的男聲打斷了祈真後面的話。
祈真心中微微一緊，偏過頭，就看到一個她不太願意看到的人－－追求者程峰。
程峰，遂原消防的教導員，孩子是祈真的學生，上次去班上給小學生們傳授消防安全方面的知識時認識了祈真，隔天就向祈真表示了好感。
程太太去年因病過世了。
祈真沒有與程峰交往的打算，偏這人有點死纏爛打，拒絕了不止一次還不肯罷休。
祈真總懷疑程峰並不是真的喜歡她，而是被勾起了勝負欲，要不然以程峰的條件，不是非她祈真不可的。
“程教，你好。”祈真無奈打招呼。
程峰緊走幾步上前，目光掃過路誠，先是一楞，笑道：“咦，這麽巧，路誠你這是……”
路誠指了下懷中的小豆丁：“受了點傷，帶他來看看。程教這是……”
“也是有個兄弟受傷，送他過來，後面咱們有空再喝茶啊。”招呼打完，目光再度回到祈真身上，“祈老師，能在這裏碰到也是有緣，這個點，還沒吃飯吧，要不然晚上一起？”
祈真依然保持著一個老師面對學生家長時得體且禮貌的微笑。
“程教客氣了，要是想了解夕顏數學方面的情況，在手機或微信上說就行了。你也是知道我們的難處，和學生家長一起飯，說出去不太好，你說對吧？”
程峰絲毫沒有氣餒。
“我是真的有點事想和你說。”
祈真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求，可是面對這種油鹽不進的人，也有點沒轍。正頭疼，眼角餘光中掃到路誠高大的身影。
路誠單手抱著王子軒，沒找借口離開，也沒有插話的打算，就那麽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倆，十足圍觀群眾作派。
很好，就你了。
手隨心動，念頭剛一萌生，祈真伸出手，一把握住旁邊看戲的路誠空著的那只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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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誠邊接電話邊盯著路有錢，奪了他手中的菜刀，卻還是沒防住他將兩個盤子打翻摔碎，因此一時不察，沒聽出對面是祈真。
磕磕絆絆把電話接完，路誠摘了圍裙，把路有錢往胡美芳身邊一塞，風風火火往外趕。
胡美芳忙叫住他。
“幹嘛去？”
路誠已經跨上放在院角雨棚下的電瓶車，正在戴頭盔。
“王德志出差了，讓我幫著照看他家兩天。剛才他兒子的老師來電話，說他兒子讓車給蹭了一下，我得去趟二院。”
胡美芳被唬得不輕，連連擺手。
“那你快去快去。老天爺保佑，可千萬別出事啊。”
路誠的爸媽就是車禍去世的，胡美芳對車禍兩個字有著極深重的陰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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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誠半路上，趁著一個長紅燈的空當，給通話記錄最上面一個回拔了過去。
這時路誠的心是靜的，意外發現這個號碼有一點點眼熟－－絕不是因為剛剛通過話的那種眼熟，而是以前什麽時候見過。
電話接通，王子軒老師的聲音傳過來。
柔柔的，但莫名透著一點冷淡，公事公辦似的。
“你好，我們已經到醫院了，正在做檢查，你已經趕過來了嗎？”
路誠狠狠地楞住了。
這聲音，怎麽這麽像祈真？
他不太確定，是不是因為自己還惦記著這個人，才把比較像的聲音當成她。
可這種輕聲細語的腔調，真的和祈真太像了。
路誠那天是同時拿到祈真的微信和手機號的，當時先加了微信，後面他沒舍得刪，現在還在他的微信裏躺列。
至於手機，曾經通過話，可是當時路誠並沒有及時存下號碼，然後相親失敗，也就沒有特地存下的必要。
不會真是祈真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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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
祈真這會兒有點難過。
祈真覺得以二舅媽的為人，不會在這麽大的事上撒謊，聯系到孩子跟母親姓這事，路誠有孩子這件事應該是個秘密。
然後他還冒充單身出來相親！
而且還表現得特真誠！
如果路誠不是急著騙到一個人結婚，而是願意放長線釣大魚，他倆現在說不定就處上了。
當然，也許是她這條“魚”太小了，路誠看不上，才懶得在她身上浪費時間。
又看了眼還不時抽噎了一下的王子軒，祈真都沒想到自己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－－這孩子長得有點普通啊。
是不是遺傳了母親的相貌？
所以這就是路誠不肯公開承認他們母子的原因？
路誠是個顏狗？！
我呸！顏狗也不是他始亂終棄的理由！
正在心中瘋狂唾棄著，就見到讓她惡心的人急匆匆奔向他們。
不知怎麽的，看到路誠臉上焦急的神色，祈真意外地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。
雖然不願意公開，至少他還是關心這孩子的。
王子軒看到路誠，頓時雙眼放光，腿上有傷，他沒往前湊，只用力揮著一只沒受傷的小臂。
“路叔叔，路叔叔，我在這兒！”
祈真：……
路叔叔？
不是爸爸？
還是為了掩人耳目，他們在外面都不以父子相稱？
路誠大步走過來，大手首先落到王子軒的頭頂，狠狠地揉了兩下。
“小東西，你爸就讓我照看你兩天，你就出這麽大的事。”轉頭看向祈真，眼中滿是笑意，“麻煩老師送子軒過來，他爸出差了，有什麽情況跟我說也是一樣的。”
祈真徹底懵了圈。
所以……真誤會了。
想了想剛才的對話，祈真十分主動地領了一張“反思券”。
其實她也有責任，當時應該直接問“是不是爸爸”，而不是用“家長”來代稱。主要還是祈真以前吃過虧，把人家孩子媽當成了奶奶，後面她學聰明了，一律以“家長”來指代。
結果這次鬧了這麽大一個烏龍。
祈真面上訕訕，肇事司機這時急急湊了過來，看了看人高馬大的路誠，矮小幹瘦的男人眼神有點露怯。
“是這孩子忽然沖出來的……老師當時在旁邊，可以作證。”
祈真點頭。
這是事實，她不會因為認識路誠而偏幫王子軒。
路誠神色冷淡：“別急著判責任，先看看孩子。結果出來了嗎？”
“應該差不多了，我看一下。”祈真說，“其實醫生說應該沒事，是子豪的爸爸堅持做個檢查放心一點。”
子豪爸爸伸手在額上抹了一把：“檢查一下好，以免後面扯皮。”
***
拿到檢查結果，果然如醫生所說的那樣。
父子倆於是先離開，子豪的爸爸臨走前還客氣地和祈真打了個招呼。
“剛剛是坐我的車過來的，老師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吧。”
祈真笑著拒絕了。
父子倆走後，現場只剩下他們三個，祈真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尷尬。
“那，我也先走了。”她說。
“我送你。”路誠說。他的神色很坦然，並沒有一絲相親失敗帶來的尷尬。
祈真仍然拒絕，路誠不置可否，說了句“走吧”，就牽著王子軒的手往前走。
祈真楞怔了一下，不自覺地跟了上去。
剛走沒兩步，王子軒就叫起了疼，要抱抱。
祈真：……
剛才也沒見你這麽柔弱啊。
路誠不耐煩的一伸手，將這個小豆丁夾了起來，惹來王子軒的抗議，假哭著說這個姿勢不舒服。
祈真看得一楞一楞的。
這孩子長得普通，演技……
也忒辣眼睛了。
路誠單手就給他換了個姿勢，改抱到懷裏，同時另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下他的後腦勺。
“你跑什麽跑，走路不看車，你長這倆眼睛是幹什麽吃的？”
王子軒一點不怵他，還頂起嘴來。
“我要告訴我爸，說你打我，嗚嗚嗚嗚，我都受傷了，你還這麽兇。”
然後他的後腦勺又挨了一下。
“小王八蛋，讓你告狀，你爸面前我照樣削你信不信？”
祈真實在受不了這充滿了“暴力和謊言”的對話。
“那個，孩子不是這麽教的。最主要的是，這麽小的孩子，才一年級，家裏最好有個人接送。”
路誠攔住王子軒揪他耳朵的小動作，嗤笑一聲。
“他爸不在家，家裏倆老人，一個沈迷麻將，一個是釣魚佬，大概又把這個孫子忘了。”
要不然王子軒也不能把路誠的手機號碼背得那麽溜。
路誠家裏有個路有錢，他出車時，離不開朋友的幫忙，所以他在家時，其他人要是有個什麽急事，都是把路誠當成緊急聯系人。
祈真敏銳地聽出路誠沒提王子軒的媽媽，不知道是什麽情況。
倒是王子軒神色如常，絲毫沒有被“遺棄”的自覺，正在跟路誠撒嬌。
“路叔叔，今晚我去你家吃飯吧，我奶奶做飯不好吃，我爺爺做飯更不好吃，我都拉肚子了。路叔叔你做飯最好吃了，全天下第一好吃，我跟你回家吧，吃完飯你再送我回去。明天要考試呢，我吃好了，才能考好成績。”
他的後腦勺又挨了一下。
“拉倒吧你，你爸早就把你賣個一幹二凈，吃龍肉也難考一百分。”
祈真又不自覺皺起眉頭，想了想，還是覺得得“多管閑事”一把。
“路誠，教孩子，你得註意方法啊。一年級的孩子，成績並不是最重要的，最主要的還是培養他的……”
“老師，”王子軒舉手打斷她，“你別罵路叔叔，路叔叔對我可好了，我能考到九十分，他都給我獎勵的。”
祈真：……
路誠雙眼含笑，語氣卻是認真的。
“謝謝啊，以前隨便慣了，以後我會註意的。”
祈真的耳根又熱了起來。
“……也沒這麽嚴重。”
出了門診大樓，路誠去停車場，祈真打算往醫院門口那邊去坐車。剛有要分開的苗頭，路誠叫住她。
“我送你。”
跟剛才一模一樣的語氣，就好像他壓根忘了祈真已經拒絕過一次。
祈真在這會兒，突然察覺到路誠性格裏隱藏的那種霸道。
“真不用，我……”
“祈老師！”
帶著驚喜的男聲打斷了祈真後面的話。
祈真心中微微一緊，偏過頭，就看到一個她不太願意看到的人－－追求者程峰。
程峰，遂原消防的教導員，孩子是祈真的學生，上次去班上給小學生們傳授消防安全方面的知識時認識了祈真，隔天就向祈真表示了好感。
程太太去年因病過世了。
祈真沒有與程峰交往的打算，偏這人有點死纏爛打，拒絕了不止一次還不肯罷休。
祈真總懷疑程峰並不是真的喜歡她，而是被勾起了勝負欲，要不然以程峰的條件，不是非她祈真不可的。
“程教，你好。”祈真無奈打招呼。
程峰緊走幾步上前，目光掃過路誠，先是一楞，笑道：“咦，這麽巧，路誠你這是……”
路誠指了下懷中的小豆丁：“受了點傷，帶他來看看。程教這是……”
“也是有個兄弟受傷，送他過來，後面咱們有空再喝茶啊。”招呼打完，目光再度回到祈真身上，“祈老師，能在這裏碰到也是有緣，這個點，還沒吃飯吧，要不然晚上一起？”
祈真依然保持著一個老師面對學生家長時得體且禮貌的微笑。
“程教客氣了，要是想了解夕顏數學方面的情況，在手機或微信上說就行了。你也是知道我們的難處，和學生家長一起飯，說出去不太好，你說對吧？”
程峰絲毫沒有氣餒。
“我是真的有點事想和你說。”
祈真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求，可是面對這種油鹽不進的人，也有點沒轍。正頭疼，眼角餘光中掃到路誠高大的身影。
路誠單手抱著王子軒，沒找借口離開，也沒有插話的打算，就那麽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倆，十足圍觀群眾作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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